内容:设定在Ep505。Dean和Sam仍然分开,Dean生病了。分隔两地的兄弟渐渐找到回对方身边的路。
授权:有
原文地址:无
Relinquished by Hanson’s Angel 一 Dean Winchester生病了。 而且孤独一人。 当然,他早就经历过这两种情况,不计其数,但现在,他躺在又一家邋遢的汽车旅馆里——在Ohio某个无名小镇里,大概吧,反正也只是些琐碎的细节——无论他的身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状况已经维持两天了,而他发现自己正在分类研究自己过去的伤病来自我诊断目前的症状。直到他这一刻才发现,管他在美国还是别的什么鬼地方,他在他人生中第一次同时面对伤病和孤独——真的,在他纵横于这个星球的30年里,他从未同时遭遇这两种情况。 生病和孤独。 从未。 即使是Sam在Stanford时也是。并不是说Dean能清楚记得那时的事——他在那些年里是否生过病呢——但他知道自己肯定受过伤,可即使在那时,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或许曾单独赴任——在某场狩猎中受伤——但在最后总会和John会面,而John会给他妥妥当当地包扎伤口,缝针,或者诸如此类。所以,的确,Dean不记得他有曾经历过——一次也没有——身体完全无法动弹的境况。一次也没有。 他甚至还拥有关于Mary的记忆,即使他那时幼小之极——其中一个最早的记忆就是Mary抱着他摇晃的景象,他那时大约是三岁——在黑暗中,他的耳朵发痛——他不记得那时的痛,是John告诉他记得被摇晃的原因,因为他那时患了耳炎——但他仍记得被抱紧,被轻摇,她温柔地哼唱,轻声细语。是在夜里;Dean记得周围漆黑一片。“正怀着你的弟弟呐,”John后来告诉他,Dean想要让这记忆变得更加清晰。“我那时很担心她,整晚抱着你没有休息,肚子里还怀着Sam,但她就是不肯把你放下,也不愿意让我接手。” 而在那之后,在她逝世之后,Dean知道自己在生病或是受伤时也从不孤独。 有时John会在他身边。 或者牧师Jim。 而Sam一直都在。 说到孤独——Dean常常独自一人。从很多方面来说,他认为自己算是独行侠那种人。他比较喜欢和家人在一起——和Sam在一起。一直都是。人生中他唯一真的真的想要拥有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Sammy,Mary,John。不过只要是必要时候,他完全可以单独行事——猎人的人生就是如此,某程度上的标准教条:独自闯荡江湖,没有多余的羁绊——仅按照大自然的规律;他现正处于颇为正常的情况里。 体弱,情哀。 于是,的确。非此即彼。孤独或病痛。但从未一同袭来。 至少在今天前都是这样。 Dean打了个寒战,拉紧薄薄的被单,尽然他很清楚作用不大。他不太确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是某种病菌,也许是某种病源在他疲惫不堪时乘虚而入,过去几个星期里他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而现在—— 过去几个星期,靠,你说屁话吧?过去几个月呢?过去几年呢?想要彻底搞清楚至少还得算个无限循环—— 而现在他不太确定。目前来说只是发烧,感觉应该烧得蛮厉害,但就这样,没有伤寒或流感或任何他曾患过的病症迹象。他也不觉得这是破伤风——这段时间他都很注意伤口的处理——不是说小心就能安全逃过,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恶魔和Lucifer横行肆虐的局面,但他至少也有小心并及时地料理自己的伤口,确保没有把事情搞砸——这通常是Sam的活儿,他一般负责整理干净治疗器材和注意任何可能的伤口感染。而现在Sam不在这儿,Dean得自己注意点,这本是常规行为,只是现在更显要紧了。不是由于他现在独自一人没有Sam在后面给他掩护,而是由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命运都落在他的肩膀上。 在这个关键时刻病倒是有够糟糕的。 如果就是这样,Dean现在可以思考事情的时间多得很,他颤抖着,寒冷让他无法入眠。他没有体温计,可能是Sam带走了吧,因为Sam才是那个在他们之中谁发烧了时非得测出个准确体温来的人。他有瓶阿司匹林,在知道自己发烧之后就一直在服用了,但现在毫无作用,一开始时也许还帮忙降低了一点温度,但仅此而已。他最后一次服用是三个小时前,却似乎没有明显起色,至少Dean没有感觉得到,而且他不知道在服药没有效果时是该生气还是该担心。 那一瞬间他堕入了睡梦中。并非他在过去36个小时里经历的脑袋烧晕了失去意识20分钟那种,而是甜甜地,沉稳地睡着了几个小时;醒来后他会感到舒服一些,会让他知道自己能单独面对,即使没有任何人在身边照顾他。 即使没有Sam。 他猜想自己可以给Sam挂个电话,问Sam知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不是说他们分开各走各的路就代表他们不能再跟彼此联系。他们都给对方发过几次短信,虽然不是模糊无具体意义的闲言,就是带有商务口吻的关于打猎的信息询问。但的确,自从他们在Colorado分手后就没再真正交谈过,Dean不敢肯定现在的状况是否正是找他说话的绝佳机会。 除了这个,他边想边拖着身体起了床,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痛得咬咬牙,可想而知,他真的是在发烧。他摸索着走向进浴室,扶着床和浴室门之间的墙停下一刻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操,他的两条腿都颤抖地争着要软下来。 他勉强撑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后瞎摸着找水杯,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时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动着。不能脱水,他想,Sam就会这么说,这是Sam在他生病或受伤时死死烙进他脑子里的其中一样注意事项。他把水杯盛满微温的带着铁锈味的水,发觉水质难喝得他必须使劲逼迫自己才能把水咽下去。 他的喉咙发痛。 这甚至不算是真的。不至于剧痛,也不是喉咙在痛;而是在脖子后面,扁桃体的地方。“你的扁桃体肿起来了吗?”Sam总会这么问,无论他接下来是要说些什么。Dean有时会允许Sam用手来碰触他的额头给他探热,但在Sam的手来到他的脖子上抚摸给他检查扁桃体是否肿起时他就有点吃不消了。“鬼才知道。”Dean总会不耐烦地说,“还有,拿开你的臭手。” 更多的Sam。现在生病的他却这么想念Sam真有点讽刺。 噢,别装了吧Winchester,你都想他想疯了。就算你不在想他,他也一直在你脑子里。不要自欺欺人了。 他偷偷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耶,他看起来的确像个废物,像卡死的机器。要是现在有人敲门进来看到他,第一句会说的话肯定就是“你出什么事了?”他的脸色惨白,浮肿的眼睛呆滞无神。甚至连唇瓣也血色全无,整个人仿佛被火焰燃烧,只剩下灰烬。 依然。除了发热和阵阵抽痛外再没别的症状——呃,也许还有点头痛,但Dean认为是发烧引起的。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不呕吐,不咳嗽,鼻子里也没有塞住。所以也许只是一些小病毒,再过个一两天他就能痊愈了。 他回到单人床上,呻吟着爬进被子里。晚了,他拉起被子时才意识到,他应该带点水过来的,无论有多难喝。你不可以脱水,Dean,在你生病或受伤时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脱水。 又是Sam。 但他没办法再次起来了;费那么大劲辛辛苦苦又跑到浴室里只为拿些水太划不来了——那水难喝,咽下去又难受,不值得他把自己弄起来。 我会没事的,Dean对自己说,他的身体在薄毯子下战栗着,试图入睡。他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呼吸都成了喘息,后背的肌肉随着抖动紧绷着。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他试着不去继续想Sam,真的,想他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在这儿,也不会来这儿。 二 Sam猛然惊醒,他半坐起身,被子悬在他腰间,他的心脏怦怦地响着,汗湿的发丝耷拉在额前,他的喘息近乎哭喊大叫。 是噩梦,Sam对自己说,他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他试着控制好情绪。他知道是个噩梦,尽管记不起内容。 Dean,是关于Dean的梦。 噢,糟了,是那些梦。 他直直地坐了一会,看了看周围。一切貌似安好;Bobby的客房寂静无光,倾盆大雨砸在屋顶上的啪嗒声孤单地嗥叫着。但Sam还是下了床,轻轻地朝客厅走去。被雷电照亮的客厅仍是悄然一片,当然,除了雨声。 好安静;Bobby在沙发上沉睡着,自回家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安排在那儿。Sam有劝过他至少睡在客房里,那里的床起码比沙发舒服些,可是Bobby拒绝了,只因他不想像个废人似的要Sam“服侍”他上下床。Sam知道这只是个借口,Bobby不想躺到那张床上——任何床——是由于他不想承认自己会永远是个残疾人,躺到床上就好像只能接受自己不能再次站起的事实。 于是他只待在沙发上,或者轮椅上——另一样Bobby同样憎恶的东西,但坐在轮椅上他至少还可以自由地移动位置。Sam没有开灯,摸黑走进厨房,让雷电的光和自己的直觉指引他的方位。他拿起玻璃杯到水槽上盛了些水,一口灌尽,令人压抑的湿气和噩梦让他口干舌燥。 一切安好——至少目前是这样——但他无法忽视那不安的感觉,Dean。 或刚才的噩梦。 和Dean。 Sam知道是关于Dean的梦,即使他不能确切想起具体内容,甚至没有具体画面。但与Dean有关,灼烧的痛——和恶魔有关,或者是他目前正在追捕的东西。没有具体形象,但Sam就是知道。 而他知道自己刚刚梦到的是Dean——这使他心绪不宁。 况且,最近他每次想起Dean都烦躁不安。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来想起Dean,因为将Bobby带回来安顿好的同时试着搞清楚所谓的天启已经够他忙的了。但现在,毫无睡意的Sam又盛上一杯水,静静地坐到餐桌旁,从裤袋里拿出手机。 他最近一直把手机随身带着,并时刻确保电量充足。“孩子,那些所谓的高科技只不过是些垃圾。”Bobby不止一次这样评论道。尽管如此,他仍是那个一直提醒Sam开机或问他有否带着手机有否乱放的人。“只是关心一下而已。”Sam看着他时他这样说。他只会这样说,但Sam仍然十分清楚Bobby只是不愿第一个提起Dean,起码不是现在,他只是想让Sam知道,必须保持通迅畅通,因此必须时刻带着手机。 Sam又喝了一口水,浏览着自己的收件箱。没有多少信息;准确来说只有两条。 ﹡﹡新信息﹡﹡ Sam,帮我在修订版《圣经》旁找些书。问Bobby就知道了。D。(D耶,看,早前的文就有人这么用了XD) ﹡﹡新信息﹡﹡ 谢了。我这边很好。照顾好自己。 Sam花了5秒读完这两条信息,都是几天前收到的。他皱起眉,噩梦的感觉再次浮现。他按Dean所说的找Bobby要了书名,发信息告诉了他,然后问他过得怎样。他本来考虑过直接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谈谈,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而这些简单的信息是他和Dean在过去两个星期内仅有的对话。 现在,他坐着喝完杯子里的水——Sam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如此口渴(因为Dean快脱水啦,这就是心电感应心电感应XD),但他还想再喝一杯,也许一吨也不够——他迟疑地按着键盘。他完全不知道Dean在哪里,也不知道Dean此刻会否看到信息,更不知道他看了后会说些什么。 可是噩梦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还需要别的什么吗?有就告诉我。这儿正在下雨。Sam。 他把信息发出那一刻才意识到它是何等毫无意义,Dean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过于冷漠,单调,字里行间只透着虚无。 但现状就是这样。冷漠,单调。 虚无。 去他的,Sam对自己说,合上手机。他们的现状就是如此,他早已学会接受现实。只不过是个梦,一个他自己都记不清的梦。却是关于Dean。 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毫无道理。 他再次查看了Bobby的情况后回到客房钻进被窝里,想着要是回来前有多喝一杯水就好了,或者说应该带一杯进来,他是多么口渴。然而沙沙的雨声如歌谣般将他缓缓拉入深眠中,他甚至没机会再次起来就失去了意识,若是他又做了新的梦,关于Dean的梦——或关于其他任何事物——他没有再次醒来,这意味着他可以暂时把Dean抛诸脑后。暂时。 三 一夜的安宁睡眠没有在Dean期盼中来临。 实际上是他意料之中的一夜,间歇性的假寐,交替的寒颤和灼热。上一刻他还浑身热得不得不把被子推掉在地上,几乎以为自己要烧坏;下一刻他则冷得牙齿不断打颤,发出不由自主的呻吟声。他竭力想从地上拉回被子,但他是如此虚弱,他的身体是如此酸痛,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拉起床单的一角勉强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次陷入睡梦中——或是失去意识。 他下一次醒来时灰朦朦的晨光渗入房间里。Dean庆幸不是耀眼的阳光,因为他的眼睛痛得几乎睁不开。 好吧,还没烧完。他吃下的阿司匹林屁点效用都没有。按照情况来说就是这样。 他撑起身子离开床,蹒跚着走进洗手间,艰难地咽下一杯微温的自来水。每一口都折磨着他的喉咙,比昨晚还痛苦,到他喝完那一刻他已经开始喘气了。好吧,也许是链球菌,他想,手指紧紧攫住水槽边缘,企图缓下自己的粗喘。他也不清楚链球菌是什么,但他很肯定自己之前没遭遇过它,一直都是Sam负责照料医疗性的东西,在网上或书上或其他鬼东西那查找症状病因。 老天,难道生病了就得每过个五秒就要想起Sam吗? 好吧,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Dean决定面对现实。三天了,他的身体还是这样,现在他再没有精神和时间来浪费在研究自己哪里对决哪里不对劲上。他要做的是离开那张死人床,离开这家旅馆,逼着自己好起来,像过去他做过的无数次那样,无论Sam和他那百科全书似的医学知识和讨人厌的额头探温法在不在都好。 Dean排尽艰辛吞下更多阿司匹林——虽然是没什么作用,至少他没感觉到——然后洗了个澡。然而,到他完成这一切时,他已精疲力竭,喘不过气来,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完成预定的工作——Sam几天前已给他发了资料。 他拿出手机,看见一条新信息。还需要别的什么吗?有就告诉我。这儿正在下雨。Sam。 呵,Dean想,坐在床沿上试着运作烧坏的脑袋。他的喉咙(或者腺体,随便吧)痛得无以复加,那儿的水分似乎一下子就蒸发了,要是不一直咽口水就会被某些浓稠热辣的东西呛住,但是咽口水的动作只使得疼痛更甚,所以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还需要别的什么吗?有就告诉我。” Dean可以给Sam打电话——不,不需要打电话,发信息就好,用平淡的语调问他知不知道这些症状代表什么,是什么病,表现得像在讨论正在查探的案件那样。 将要查探,你还什么都没做呢,照目前状况看,你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Dean闭上眼睛,无意识地颤抖着两手环抱自己的身体。不,他想,不,不能找Sam,不能因此去找他,之前我可从未因为生病去寻求过他的帮助,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只是你从来都不必问出口。他一直都陪着你。 你不可以发生一点小事都需要他在身边。学会习惯。Sam肯定已经习惯了。 他必须抛开这些无谓的想法,集中精力在眼前的案子上,而不是自己的感受,或是Sam在不在这儿的事。 但在他随时可能吐出来的这一刻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干任何事,冷入骨髓的高烧和喉咙里恶心的黏液让他力不从心。他要出去,买个体温计,买些效力强劲的药,研究下他妈的案子。给Bobby打个电话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但Dean不能这样,不能因为一点小病小痛就把自己的问题压到Bobby肩上,不能在他有更严重的烦恼时麻烦他。 要是Cas现身就好了,Dean边想着边不情愿地躺回床上,拉过毯子盖在身上。不是说Cas就能帮上什么忙,但仍然,听听他会说些什么也不错,什么都行。 孤单一人。你只是不想孤单一人。别死鸭子嘴硬了。 Dean的眼睛慢慢阖上,他知道自己睡不着,身体虚弱得连入睡的力量也没有,他只想好好想想,试着回忆起自己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看跟目前的症状有没类同之处,然后照样学样地治好它。 你指的是Sam会怎么治好它。或爸。你从未试过在不适时照顾你自己。从未。 他的思绪滑落到记忆的河流中。受伤的记忆,生病的记忆。老天,他上次不舒服也不是多久前的事,近一年前的肺炎和几个月后中的鳗鱼怪毒。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想起那两次事件,只是症状完全不同,根本不能用作参考。 什么都有可能。如果你从地狱回来后有学到什么的话,你就该知道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狗屁东西不是寻常之物。思维最好开阔点,Winchester。 噢,靠边儿站去吧。只是病毒,仅此而已。世界末日到来又怎样?被选中做什么天使避孕套又怎样?这可不代表你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得些普通的病。 他无法继续深思下去,呕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而他不想吐得自己一塌糊涂。他的一只脚落在地上想保持平衡,试图让整个房间不要再在他眼前旋转,最终沉入可怕的假寐中,里面充斥着过去病痛那些逼真得吓人的画面和回忆,仿佛又再次亲身经历它们。 TBC |
宽面条泪球原文,球更新~~~~T T
回复删除